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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10 第13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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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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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忠国 来源:邵阳晚报 字数:13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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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长在山村里 ,山前屋后千姿百态的树 ,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老人说树是旺家之物。是树 ,给了小山村烧火的柴 ,砌房的木料。是树 ,给了小山村色彩斑斓的四季。树 ,默默地生长 ,悄无声息地给小山村储备了财富和温暖。山村的孩子自小爱种树 ,栽下一棵树 ,心头就多了一份热气腾腾的希望。每当春意萌动 ,寒气未消之时 ,我们就从山里拔回树苗 ,种在房前屋后。树苗生根了 ,发芽了 ,我们总要凑到树的跟前 ,细细地看。鹅黄的嫩芽 ,沾着雨滴 ,在细风中颤动 ,像宝宝的脸 ,惹人爱怜。小树长高一分 ,我们的快乐就多了一分……我们尤爱种李树和桃树 ,因为爱美的天性让我们钟情桃红李白 ,喜赏桃李芬芳。 — — — 那时 ,树儿是每个少年厚实甘甜的梦。 有一年 ,父亲带我到山里砍树— — —哥哥大了 ,要盖房讨婆娘了。我兴致勃勃地扬起斧子就砍 ,高一下 ,低一下 ,斧子砍得七零八落 ,没几下就气喘吁吁了 ,可斧子没砍进树蔸一寸。我像好斗的武士 ,一屁股坐在地上 ,败下阵来。父亲不言不语 ,操起斧子 ,不慌不忙地照树蔸砍去 ,父亲的眼力准 ,力度得当 ,后一斧子刚好落在前一斧子的地方 ,步步推进 ,不一会儿就在树蔸处砍了个又深又大的缺口。我们顺势一推 ,大树訇然倒下。父亲说干活不光靠蛮力 ,更要懂巧劲 ,凡事都要讲方法。 砍好树 ,我们准备下山回家。为了让我轻松些 ,父亲要我扛树尖。可没想到看起来不粗的树尖落到肩上 ,却像铁砣砣一样沉 ,压得我肩膀生痛。父亲在前头默默地走着 ,他扛的那头又沉又大 ,我不敢出声 ,只好默默地跟着。父亲似乎心领神会 ,悄悄挪了挪肩 ,往树墩中间靠 ,减轻我的分量。我咬牙坚持着 ,眼泪都要出来了。走到半道 ,父亲要我把树放下来歇会。看着我痛苦不堪的样子 ,父亲淡淡地说 ,国儿 ,一个人不吃点苦 ,是永远长不大的。 — — — 那年 ,树给我上了无言的人生第一课。 一个烈日当空的夏日 ,放牛回来的我带着满身汗渍 ,与伙伴们扑通扑通跳进山塘里游泳。游到塘中心 ,不知怎么回事 ,我突然四肢像灌了铅一样 ,扑腾着沉入了水底。我心里又急又怕。想着 ,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正在这时 ,我依稀看到水面有东西朝我飘来 ,我奋力地向上一抓 ,结结实实地抓到了一根树木。树木扯着我从水里浮起来 ,飘向岸边。原来 ,伙伴们看到我沉到了水底 ,赶紧从岸边找来一根圆木 ,把我从水里拉了上来。大家都说 ,多亏了那根圆木 ,不然我就没救了。 — — — 那年 ,树是我的救命恩人。 学校教室的前后 ,是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槐树。每年五月 ,走在学校幽静的小路上或者伫立在教室的窗前 ,阵阵的槐花香充盈肺腑 ,让人迷醉。一串串槐花 ,像一串串风铃 ,奏响我们追梦的序曲。那时 ,正值初中升高中的关键期 ,脑海萦绕的是父母期盼的目光 ,压力无处释放……而这一树树槐花 ,适时开放。当学习疲惫时 ,我就会站在槐树下 ,等着这美丽的花瓣落到身上 ,尽情地呼吸清风送来的芳香 ,花瓣落在头上 ,润在心田。在那个季节 ,因了槐树的陪伴 ,我走过了紧张与迷惘 ,迈向了人生新的天地。 长大后 ,我成了城里人。城市的树 ,安静地立在那里 ,让我感到亲切。它们排列在道路的两旁 ,给城市撑起绿阴。没有树的城市就像是人行走在沙漠 ,满眼都是落寞 、荒凉。有了树 ,城市人就有了心灵的栖息地。我常庆幸 ,身处喧嚣的城市 ,依旧能和树相扶相携 ,相偎相依。 我想 ,这辈子我都离不开树给予我的恩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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