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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31 第13版:神滩晚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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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树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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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季 来源:邵阳晚报 字数:10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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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 我家竹林里有一棵老柳树 ,斜倚向林边的池塘 ,树根有一半裸露在外。夏天涨水时 ,大部分树干就埋进了水里。村姑们蹲在树上洗衣服 ,把树干当成洗衣石 ,用棒槌轻轻地槌着它;孩子们把它当成跳水板 ,爬到树头 ,叫着笑着跳进水里,溅起一片片洁白的水花。 它的根部 ,有一个拳头大的树洞 ,里面经常躲着小鱼小虾 ,孩子们用小手捂住洞口 ,小鱼小虾自然就无处可逃了。水落下去后 ,树洞露出水面 ,孩子们会把弹子 、火柴皮等好玩的东西藏到里面。 它的枝头挂满一串串青色的树籽 ,在风中缓缓摇晃。小燕子在水中扑腾几下洗过澡后 ,总要站在枝端 ,梳理光滑的羽毛 ,认真打扮一番。 它是我童年时的木马 ,欢笑骑过它;它是我少年时的心事 ,含泪倚过它;它是我青年时的站台 ,挥手告别它;现在 ,它是我梦的家园 ,心儿依恋它…… 柿树 门前有一棵挺拔的柿树 ,每年都能结很多柿子。大部分柿子长到指尖大小 ,就落了下来。我们把小柿子拾回去 ,娘用线把它们串起来 ,我们就用它学数数。柿子越串越多 ,我们能数到的数也越来越大。 秋天 ,柿子红了 ,像小巧的灯笼挂了一树。长尾巴的喜鹊 ,总要偷偷来啄两口 ,替我们先尝尝柿子熟了没有。红红的柿子甜蜜了我整个童年。 这棵树后来无疾而终 ,成了我家新房的窗户。 椿树 村里的椿树很多。开春后 ,它们长出猩红的叶子 ,像婴儿拳着的小手 ,慢慢在春光里伸开 ,慢慢长大 ,变成了青色。 入秋后 ,椿树的叶子落完了,当年生长的小枝也会落下来。我们端着饭碗在树下吃饭 ,它会调皮地落进我们的饭碗里 ,或是砸到我们的头上。 我们 拾“毛骨柴”,拾的主要就是椿树枝。谁家门前的毛骨柴放的多 ,足以能说明谁家的孩子勤劳 、大人教育有方。我们放学后 、星期天,每人拿着一节绳 ,村里村外拾柴 ,见到椿树了 ,就使劲跺几脚 ,或是几个孩子合力摇晃树干 ,让树上的小枝掉下来。 当年一块拾柴的伙伴,如今都在哪里?那些拾柴的日子,又都去了何处? 楝树 喜爱楝花 ,那是一串串紫色的哀伤 ,挂在暮春的枝头 ,挂在绵绵无尽的细雨中。紫的花 、紫的蕊 ,像岁月中挥之不去的忧郁 ,缠绵着我紫色的乡愁。 我家竹林边有一棵很大的楝树 ,我和堂弟合抱都抱不过来。后来砍了 ,做成了床。三个姐姐都睡过 ,后来也都去了他乡。那棵大楝树的根部 ,长了一圈小楝树 ,竟有两棵长成了材。现在 ,紫色的花蕾,是否已挂上枝头? 桃树 村里除了柳树 ,就数桃树多了 ,几乎每家都有桃园 、并且还要在门前种上三两株。 暖暖的春日里 ,桃花像是一群受了老师褒奖的孩子 ,粉嫩的笑脸毫不掩饰地挂满了枝头。 在桃园 ,树与树的间隙里 ,往往种着油菜 ,树上绯红的桃花和树下金黄的油菜花 ,争相开放 ,艳如云霞。 这是村庄最美丽的景象 ,这景象伴我走在异乡的土地上 ,一次又一次把故园回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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